满族民间故事
世世代代生活在东北大地上的满族人民,在这片肥沃的黑土地上,不仅创造了自己辉煌的历史,也创造了自己灿烂的文化。满族民间故事就是满族文化的最重要组成部分。满族民间故事源远流长、丰富多彩、蔚为大观。与其他少数民族民间故事相比,满族民间故事具有极其鲜明独特的特色:满族民间故事中多以女性(包括女神、女仙、异类幻化的女性等)形象为主角,她们或是创世的始祖,或是救世的女神,或是解难的女英雄,或是给人们带来幸福的人参幻化的女性,或是给穷小伙带来爱情的美女等等。
总之,在满族民间故事中总是有一位女性的伟大形象,是她给人们的命运带来转机。其实,丰富多彩的满族民间故事所反复讲述的只是这样的一个故事。也就是说,在林林总总的满族民间故事中,只有这一个故事在反复讲述着,世世代代人们所讲述不同的故事其实就是同一个故事的不同变形。而其中反复出现的伟大女性形象的原型就是满族神话中的女神,千变万化的女性形象只不过是这原型的变体。这反复讲述的故事和不断重现的原型深刻地表现了满族人民的情感和愿望。女神创世、救世型:这一类民间故事讲述的多是女神如何开辟世界、创造世界、拯救人类的故事。在许多关于民族起源的民间故事中都讲到了女神创世的内容,如《天鹅仙女》、《布库里雍顺》、《天女浴躬池》等,讲述的故事大体相似:传说佛库伦是天神最小最美丽的女儿,她因为吞食了朱雀(或喜鹊)衔来的朱果(或红果)而怀孕生下了爱新(金子之意)觉罗・布库里雍顺,他就是满族的始祖。类似的故事还有《女真族源传说》,讲述了长白山的小阿哥巧遇从天界下凡来洗澡的九女,九女与小阿哥成婚,繁衍后代,他们即是女真族的祖先。而《日月峰》讲述的则是远古时期,世界死气沉沉,天帝的小女儿把左眼抛上天空,化作太阳;把右眼抛上天空,化作月亮;把脖子上的一串珍珠抛上天空化作了星星。而小仙女为了救世却变作了一座山峰―――日月峰。《白云格格》讲述的是天神阿不凯恩都里要毁灭地上的众生灵,他的小女儿白云格格为了救地上的生命,偷了天神万宝匣中的宝贝,止住洪水,拯救了人类和其他生物,天神震怒,要惩罚她,白云格格誓死不屈,最后化作了长白山上的白桦树。
在以女性为主角的满族民间故事中,具体的个别出场人物是变化的,其中男主角或是打鱼的、或是打猎的或是挖参的或是采珠奴或是扛大活的,总之是穷苦人;故事中的女性,或是人参姑娘或是珍珠仙子或是天女龙女或是异类幻化的,但她们总有超凡的本领,因此这些故事中的人物虽然身份不同、名字不同,但他们的“角色”是统一的,即这些故事中的男性和女性都成为了一种符号,这符号所蕴含的含义就是在女子(女神、女仙、异类幻化的女性)的帮助救助之下,使穷苦的男人(人类)逐渐摆脱贫困,脱离苦难,过上美满生活。而这种故事内涵是东北大母神崇拜心理在民间故事中的积淀与深化,是东北大母神崇拜在民间故事中的置换变形。大母神崇拜是东北远古先民的原始崇拜。先民不了解自然规律,认为世上的一切创造都来源于大母神。因而,远古的大母神都是鼓腹大乳特别强调生殖能力的。它既是生殖女神,又是美神、爱神,还是自然神、动物神。而满族民间故事中的各类女性形象不过是大母神原型的化身、分身和变身,只不过这些女神不再是生殖的大母神,而转换为可以创造世界万物,可以拯救天下生灵,可以救人脱离苦难,可以辅佐英雄建功立业,可以帮助弱者反抗强权,可以使病人恢复健康,也可以使死者重新复生的女性形象。正因为她们是大母神的化身与象征,所以她们才具有如此神奇的功能。这种大母神崇拜是满族人的集体无意识,它是这个民族的民族精神、民族心理、民族情感最基本而又最重要的内容,是这个民族文化最深层的东西,甚至就是她的根。因此,满族民间故事中,女性帮助、救助男性的故事已经成了一种故事的结构模式。这种结构模式表现的是满族人在生存极端困苦情况下,人们对女神的一种渴望,渴望女神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满族民间故事的模式化是女神崇拜心理在民间故事中的无意识表现。女神崇拜是这些满族民间故事产生的最深刻心理动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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